砰——砰——砰。
他敲着我家的门,那种熟悉的声音,从好几年前还在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听着了。
我懒洋洋地挪开了沙发上的书,为了遮掩自己胖墩的身形,这几乎成了我的习惯。
“开门吧,这小区的人容易起风就开始把自家门钥匙放哪里就不记得了。”
我难得生气了,是他吗?天啊,这小子想骗我的钥匙呢。我开门的时候假装板着脸,把他哄出了一身汗。
熟悉的味道
“上次是谁给你说了让我急着跑到这里来,等得我肚子饿了又饿?”
本斯蒂勒老友记,是指这个人,他的名字叫本杰明。
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我房间的沙发上,对着弹弹吉他然后才马马虎虎的回答了我:“好像是苏菲,也可能是蕾丝,他们当时大概在炫耀……”
我边听边起身去厨房找又茶又饼干。伸手的时候在抽屉里又翻出了一个我以为不可能出现的东西。
三年前我因为不是人均财政还有列车晚点,连杆子车旅馆令我必须多住一夜。我那时候正和几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胖墩租住在一个小房间里,大家总会聚在狭小的厨房里说说笑笑,也让大家对未来都感到迷茫。最后也不是太坏,虽然当时早上六点起来的境况真的好让我感知到了,生命中仍然各有好处。
我拿出来那个,是一个背带裙,格纹的,我去北京的时候在就要关门的商场里淘到的。
他看着我手里的裙子,疑惑地问我这是什么。
我早就不是那个傻不啦叽的女生了,但我还是想找回那个时候的感受,所以说出了真话,“当时……”
心事
我在走在北京的路上,从一个他讲的闹市到了午后的清华。八千里路云和月,太行山路地如铁。因为着急,我推门进去的时候都不知道这是清华北门,那是故宫文物院还是公主坟;我只知道那个人说过他去过这个学校,我相信他一定在哪儿等我。这样的想法我只有在可能开头开始的时候才想过。
走了半个多小时,我才发现自己在清华玩儿成的时候离得好远好远。而那时候已经热到了不行,口渴食指欲动看见一个摆着卖饮料的临时摊子,我兴高采烈地上去准备一次吃个够。
从脚心开始涌上来的,是一个陌生的声音——“蕾丝。”
他站在饮料摊背后,手里拿着一个在地上掉了两次还又人摔出去的冰镇可乐,看我傻乎乎地看着他。也许是因为知道当时我已经想打他一顿又打不过他的缘故,他就开始展开了一个没有头绪又不知所云的谈话。
冰可乐的气味夹杂着唾沫和一直擦着胳膊的手的气息,有时候不管多小的事情,不管多忙多急,你总有一种去转移、去回忆的情感——也就是老友,见过你本人,听过你一些难以启齿的故事和想法但是又从不等着揭露你的秘密。
温情的邂逅
谈到这里时我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。
“别担心,”我说,“我不会告诉什么秘密的。”
他恍然大悟一样,盯着我的手不放,好几秒才抬起头来,看着我:“你的裙子真好看。”
我顺着他的眼睛去看那个齐膝的格纹裙子,“是买家闲置的,才花了三十块。”
“这么便宜?怎么办好了?”
我忍不住笑了,“一只适合大清早喝的可乐都要五块,你觉得我还管那么多?”
他显然很高兴,把几乎都糊到杯边的菠萝汁递给了我。
这就是本斯蒂勒老友记,重逢时很温馨、时空不堵塞,甚至说还算是恰到好处——让人突然有种感动。
就这样,我们一起吃饼干喝菠萝汁。